左玉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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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玉危
皇帝一口氣梗在胸口，惡狠狠看向戶部尚書。
這老匹夫，真的每天都在死亡邊緣徘徊。
戶部尚書裝作看不出，繼續陳述：“只要陛下肯改國策，開私庫，並恢覆兩地駐軍大將軍的品級，危機自然可解。”
兵部尚書暗暗向戶部尚書投去讚嘆的一眼，還是你膽子大，我都不敢提恢覆品級的事情。
西北駐軍和東南駐軍的首領，本是位列正一品的護國大將軍。可是十年前，隨著軍費的裁減，皇帝突發聖旨，廢除了護國大將軍這一稱號。從此太羲的武官，最高只有從二品的禁衛統領，兩地駐軍首領倒成了比他還低半級的鎮國將軍。
當初他們還擔心兩地駐軍因此事發生□□，可是不知為何，兩位將領竟然平靜接受了這樣的安排，倒讓朝廷松了一口氣。
如今看來，不是人家不介意，只是在等個機會而已。
現在，機會來了，這一次若是皇帝還不肯低頭妥協，那他們這些六部要員只怕個個都要跟著遭殃。
寢宮中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，皇帝仿佛一只困獸，做著最後徒勞的抗爭。
六部官員靜靜等待著，他們知道，最終皇帝還是要妥協，為了他的皇位，也為了京中的百姓。畢竟，他還算是一位愛民的皇帝。
“好，”皇帝眼中遍布著紅血絲，咬牙切齒道，“朕同意開私庫，撥軍費。但是……”
六部官員一喜，等著皇帝將話說完。
“但是，想恢覆一品護國大將軍的品級，任何人都不要肖想！”
“又想要錢，還想要權？要是他們這個臣子過得比朕還舒服，那這皇位幹脆讓讓他們來坐好了。”
六部官員：……
好像道理也是這麽個道理。
也罷，皇帝肯開私庫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，想來兩軍首領也不會如此糊塗。
於是，這天傍晚，在皇帝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中，戶部尚書帶著幾十兩小推車，從他的私庫中運走了黃金五千兩，白銀六十萬兩，附帶各種珍稀藥材。
皇帝眼看著那些小推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，一口氣梗在胸口便直直倒了過去。
而遠去的戶部尚書沒聽到身後呼天喚地的叫聲，只是暗暗咂舌。他知道皇帝的私庫豐厚，卻沒想居然富成這個樣子。
他拉出來這麽多的金銀和藥材，那私庫卻看上去只是少了十之三四而已。
他就說先帝時國庫那般充盈，怎麽這些年卻越來越緊張。敢情這錢都讓皇帝挪到自己腰包裏去了，戶部尚書暗暗琢磨著，回頭要想辦法，再狠狠宰一筆。
而皇帝第二日醒來，還沒緩過口氣，六部官員再次進宮，拿著擬好的軍費折子請他過目。皇帝那口氣又梗了上來，偏偏在一眾人灼灼的目光中，他暈都沒法暈，只能忍著吐血的沖動，在聖旨上加蓋玉璽，同意了恢覆軍費開支的決定。
聖旨和金銀藥材，是在第三日送到兩軍駐地的。兩軍將領前腳收到了臨王開始攻打泉井府的消息，後腳就迎來了皇帝的“親切慰問”。
西北駐軍大將軍袁方笑得一臉諷刺：“鐵公雞倒是肯拔毛了，也不知六部那些慫貨是怎麽說服他的。”
東南駐軍池明哲則是笑意融融的模樣：“這怎麽好意思呢，陛下實在太體恤我們了。弟兄們，養好精神，今夜開拔！”
當然，兩軍中還是不乏心有抗拒的人。
“將軍這便妥協了？您一品護國大將軍的稱號可還沒恢覆呢！”
袁方冷笑：“不急，欠賬總是要還的，一筆筆慢慢討，免得狗急了跳墻。”
東南駐軍中的軍師也是氣得不輕：“現在臨王攻城，陛下知道急了。也不想想，十幾年前若不是我們東南駐軍拼死了滅掉南蠻的鐵甲衛，他們那一群世家蛀蟲還能安坐京中？”
池明哲笑得露出兩顆虎牙：“莫生氣莫生氣，誰讓這十幾年南蠻示弱，對太羲毫無威脅。陛下聰明著呢，那些世家慣會過河拆橋的，咱們這次，也將他們的橋拆了試試。”
兩地駐軍主力開拔的同時，兩只信鴿也自東南和西北出發，向著中原地帶振翅而去。
臨王的叛軍在泉井府外停留了足足三日，泉井府城門緊閉，並沒有像其他州府那樣迎接臨王。
臨王每日讓人去叫門，又不敢強攻。
這裏距離京城太近了。
左玉將臨王的焦躁看在眼裏，卻不發一言。她此時的作用僅僅是臨王的“錢袋”，若是說得多了反倒要引起懷疑。
這天夜裏，她卻意外收到了宋璽元的暗信，讓她想辦法離開軍營，奇游軍的人會在外面接應。
看來是要有大動作了……
左玉也沒想陪著臨王真的冒險，當下便想辦法脫身。
可是不知為何，臨王突然加強了對她的看管，她走到哪裏都有人緊緊跟著，連如廁都不例外。
左玉心中不安，總覺得有什麽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控制。
吃飯時，她漫不經心地與伺候的丫鬟開著玩笑：“說來王爺好幾日沒叫我過去了，最近是軍費充裕嗎？”
哪知道那丫鬟一聽這話，神色一變，支吾了幾句不肯多言。
左玉眼皮一跳，果然有變故。
到底發生了什麽？
左玉沒有疑惑太久，第二日，臨王便派人將她請到了主帳。
而臨王身側，站著一位她許久都沒見過的熟人。
“如功？”
左玉詫異，看著那一身僧衣打扮的人，微微瞇眼。
他怎麽會回來？
如功看向她，依舊是那副超脫世外的模樣：“小施主看到貧僧很吃驚嗎？貧僧倒是一點不意外呢。”
左玉皮笑肉不笑：“我只當高僧做了逃兵，如今怎的又肯回來了？”
如功微微一笑：“小施主誤會了，貧僧前段時間只是替王爺去跑跑腿而已，怎麽會做逃兵呢？”
左玉驚疑地看向臨王，並不清楚如功此話的真假。
臨王倒是半點沒有為她解惑的意思，他的表情陰沈極了，靜靜看向左玉：“左姑娘可有什麽要對本王說的？”
左玉心頭一跳，卻是靜靜看了回去：“王爺何意？”
“呵，我何意？”臨王都快被左玉這副鎮定的樣子逗笑了，“我倒想問問左姑娘，兩個月前與你一同來營中的到底是誰？”
左玉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，當時賀韻之跟她來臨王營中時用的是假身份。如功和臨王當時的註意力都集中在她和紫雲缽的身上，壓根不在意賀韻之。
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？
如功見左玉不回答，直接說道：“小施主也不必瞞著了，你給主君的銀票，我們都匯總在一起檢查過了，大部分都是賀記錢莊的。而這些銀票，現在卻不能兌換了。”
不能兌換？
左玉瞳孔驟縮，怎麽會如此？
那些銀票大部分都是賀韻之給她的，而賀韻之絕對不會背刺她。那銀票不能兌換就只有一種可能……
她冷冽的目光投在如功身上，第一次帶了毫不掩飾的敵意：“你做了什麽？”
如功見她終於不再偽裝，暢快地笑了一聲：“貧僧什麽也沒做，可惜了，賀家九少爺到底是心太軟，只是將他那位祖母和兄長軟禁在京中，沒有斬草除根。”
左玉明白了。
賀韻之的家事很少對她提起，但是並不是秘密。這些年他逐步掌控了整個賀家，賀老太太和賀縉之便下手越發狠辣，好幾次都是奔著魚死網破去的。
賀韻之不同於他們，做不出弒親的事來，又不能放任他們放肆下去，只能將人軟禁在他身旁，嚴加看管。
而此次賀韻之陪她回朝林府，離開京中太長時間了。不知是誰動了手腳，只怕是賀老太太和賀縉之趁機逃了出來，展開了反擊。
然而他們的力量畢竟有限，所以前幾次臨王拿銀票兌換銀兩的時候，都暢行無阻，那是因為遠離京城，賀記錢莊還掌控在賀韻之手中。而泉井府是距離京城最近的一處州府，這裏的賀記錢莊已經被賀老太太和賀縉之控制了，所以臨王才會無功而返。
一切線索在頭腦中整理完畢後，左玉倒是冷靜下來，擡頭看向如功：“所以高僧這段時間，就是替王爺去查清楚賀九少爺的身份？”
沒在她臉上看到預料中驚慌失措的神色，如功不自覺皺起眉：“不但如此，貧僧還恰巧遇上了一位奇人，可仿百種動物的叫聲，這其中一種嘛，便是鷹啼。”
這次左玉再難冷靜了，雖然極力克制，卻忍不住心底一陣陣顫栗。
鷹啼？
如功是想告訴她，他已經破解了自己與宋璽元之間的交流密碼？
她死死咬著唇，不再說話了。
可是如功並沒有就此罷休：“說來也是巧，貧僧與這位奇人一路同行，倒是經過了一處破敗的村落。進去一打聽，這裏竟然是小施主的故鄉舊居啊！”
變故一重接著一重，左玉的心緩緩下沈。既然如功都已經查到了武合村，那怕是知道了不少消息。
果然，如功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，仿佛要看透她的內心：“在村裏，貧僧倒是聽了不少故事。小施主自幼家貧，可是自從宋施主母子搬到了武合村上後，小施主的日子倒是一日日好過起來了。”
“難不成，這紫雲缽竟然與宋施主母子也有些淵源？”
如功的話音一落，左玉便不由自主十指一蜷。即便她很快便作出一副疑惑的表情，可是這點小動作還是沒有逃過如功的眼睛。
如功看起來興奮極了，舔了舔唇角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我們倒是應該請宋施主母子來做做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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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老匹夫，真的每天都在死亡邊緣徘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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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部尚書暗暗向戶部尚書投去讚嘆的一眼，還是你膽子大，我都不敢提恢覆品級的事情。
西北駐軍和東南駐軍的首領，本是位列正一品的護國大將軍。可是十年前，隨著軍費的裁減，皇帝突發聖旨，廢除了護國大將軍這一稱號。從此太羲的武官，最高只有從二品的禁衛統領，兩地駐軍首領倒成了比他還低半級的鎮國將軍。
當初他們還擔心兩地駐軍因此事發生□□，可是不知為何，兩位將領竟然平靜接受了這樣的安排，倒讓朝廷松了一口氣。
如今看來，不是人家不介意，只是在等個機會而已。
現在，機會來了，這一次若是皇帝還不肯低頭妥協，那他們這些六部要員只怕個個都要跟著遭殃。
寢宮中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，皇帝仿佛一只困獸，做著最後徒勞的抗爭。
六部官員靜靜等待著，他們知道，最終皇帝還是要妥協，為了他的皇位，也為了京中的百姓。畢竟，他還算是一位愛民的皇帝。
“好，”皇帝眼中遍布著紅血絲，咬牙切齒道，“朕同意開私庫，撥軍費。但是……”
六部官員一喜，等著皇帝將話說完。
“但是，想恢覆一品護國大將軍的品級，任何人都不要肖想！”
“又想要錢，還想要權？要是他們這個臣子過得比朕還舒服，那這皇位幹脆讓讓他們來坐好了。”
六部官員：……
好像道理也是這麽個道理。
也罷，皇帝肯開私庫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，想來兩軍首領也不會如此糊塗。
於是，這天傍晚，在皇帝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中，戶部尚書帶著幾十兩小推車，從他的私庫中運走了黃金五千兩，白銀六十萬兩，附帶各種珍稀藥材。
皇帝眼看著那些小推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，一口氣梗在胸口便直直倒了過去。
而遠去的戶部尚書沒聽到身後呼天喚地的叫聲，只是暗暗咂舌。他知道皇帝的私庫豐厚，卻沒想居然富成這個樣子。
他拉出來這麽多的金銀和藥材，那私庫卻看上去只是少了十之三四而已。
他就說先帝時國庫那般充盈，怎麽這些年卻越來越緊張。敢情這錢都讓皇帝挪到自己腰包裏去了，戶部尚書暗暗琢磨著，回頭要想辦法，再狠狠宰一筆。
而皇帝第二日醒來，還沒緩過口氣，六部官員再次進宮，拿著擬好的軍費折子請他過目。皇帝那口氣又梗了上來，偏偏在一眾人灼灼的目光中，他暈都沒法暈，只能忍著吐血的沖動，在聖旨上加蓋玉璽，同意了恢覆軍費開支的決定。
聖旨和金銀藥材，是在第三日送到兩軍駐地的。兩軍將領前腳收到了臨王開始攻打泉井府的消息，後腳就迎來了皇帝的“親切慰問”。
西北駐軍大將軍袁方笑得一臉諷刺：“鐵公雞倒是肯拔毛了，也不知六部那些慫貨是怎麽說服他的。”
東南駐軍池明哲則是笑意融融的模樣：“這怎麽好意思呢，陛下實在太體恤我們了。弟兄們，養好精神，今夜開拔！”
當然，兩軍中還是不乏心有抗拒的人。
“將軍這便妥協了？您一品護國大將軍的稱號可還沒恢覆呢！”
袁方冷笑：“不急，欠賬總是要還的，一筆筆慢慢討，免得狗急了跳墻。”
東南駐軍中的軍師也是氣得不輕：“現在臨王攻城，陛下知道急了。也不想想，十幾年前若不是我們東南駐軍拼死了滅掉南蠻的鐵甲衛，他們那一群世家蛀蟲還能安坐京中？”
池明哲笑得露出兩顆虎牙：“莫生氣莫生氣，誰讓這十幾年南蠻示弱，對太羲毫無威脅。陛下聰明著呢，那些世家慣會過河拆橋的，咱們這次，也將他們的橋拆了試試。”
兩地駐軍主力開拔的同時，兩只信鴿也自東南和西北出發，向著中原地帶振翅而去。
臨王的叛軍在泉井府外停留了足足三日，泉井府城門緊閉，並沒有像其他州府那樣迎接臨王。
臨王每日讓人去叫門，又不敢強攻。
這裏距離京城太近了。
左玉將臨王的焦躁看在眼裏，卻不發一言。她此時的作用僅僅是臨王的“錢袋”，若是說得多了反倒要引起懷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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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玉也沒想陪著臨王真的冒險，當下便想辦法脫身。
可是不知為何，臨王突然加強了對她的看管，她走到哪裏都有人緊緊跟著，連如廁都不例外。
左玉心中不安，總覺得有什麽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控制。
吃飯時，她漫不經心地與伺候的丫鬟開著玩笑：“說來王爺好幾日沒叫我過去了，最近是軍費充裕嗎？”
哪知道那丫鬟一聽這話，神色一變，支吾了幾句不肯多言。
左玉眼皮一跳，果然有變故。
到底發生了什麽？
左玉沒有疑惑太久，第二日，臨王便派人將她請到了主帳。
而臨王身側，站著一位她許久都沒見過的熟人。
“如功？”
左玉詫異，看著那一身僧衣打扮的人，微微瞇眼。
他怎麽會回來？
如功看向她，依舊是那副超脫世外的模樣：“小施主看到貧僧很吃驚嗎？貧僧倒是一點不意外呢。”
左玉皮笑肉不笑：“我只當高僧做了逃兵，如今怎的又肯回來了？”
如功微微一笑：“小施主誤會了，貧僧前段時間只是替王爺去跑跑腿而已，怎麽會做逃兵呢？”
左玉驚疑地看向臨王，並不清楚如功此話的真假。
臨王倒是半點沒有為她解惑的意思，他的表情陰沈極了，靜靜看向左玉：“左姑娘可有什麽要對本王說的？”
左玉心頭一跳，卻是靜靜看了回去：“王爺何意？”
“呵，我何意？”臨王都快被左玉這副鎮定的樣子逗笑了，“我倒想問問左姑娘，兩個月前與你一同來營中的到底是誰？”
左玉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，當時賀韻之跟她來臨王營中時用的是假身份。如功和臨王當時的註意力都集中在她和紫雲缽的身上，壓根不在意賀韻之。
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？
如功見左玉不回答，直接說道：“小施主也不必瞞著了，你給主君的銀票，我們都匯總在一起檢查過了，大部分都是賀記錢莊的。而這些銀票，現在卻不能兌換了。”
不能兌換？
左玉瞳孔驟縮，怎麽會如此？
那些銀票大部分都是賀韻之給她的，而賀韻之絕對不會背刺她。那銀票不能兌換就只有一種可能……
她冷冽的目光投在如功身上，第一次帶了毫不掩飾的敵意：“你做了什麽？”
如功見她終於不再偽裝，暢快地笑了一聲：“貧僧什麽也沒做，可惜了，賀家九少爺到底是心太軟，只是將他那位祖母和兄長軟禁在京中，沒有斬草除根。”
左玉明白了。
賀韻之的家事很少對她提起，但是並不是秘密。這些年他逐步掌控了整個賀家，賀老太太和賀縉之便下手越發狠辣，好幾次都是奔著魚死網破去的。
賀韻之不同於他們，做不出弒親的事來，又不能放任他們放肆下去，只能將人軟禁在他身旁，嚴加看管。
而此次賀韻之陪她回朝林府，離開京中太長時間了。不知是誰動了手腳，只怕是賀老太太和賀縉之趁機逃了出來，展開了反擊。
然而他們的力量畢竟有限，所以前幾次臨王拿銀票兌換銀兩的時候，都暢行無阻，那是因為遠離京城，賀記錢莊還掌控在賀韻之手中。而泉井府是距離京城最近的一處州府，這裏的賀記錢莊已經被賀老太太和賀縉之控制了，所以臨王才會無功而返。
一切線索在頭腦中整理完畢後，左玉倒是冷靜下來，擡頭看向如功：“所以高僧這段時間，就是替王爺去查清楚賀九少爺的身份？”
沒在她臉上看到預料中驚慌失措的神色，如功不自覺皺起眉：“不但如此，貧僧還恰巧遇上了一位奇人，可仿百種動物的叫聲，這其中一種嘛，便是鷹啼。”
這次左玉再難冷靜了，雖然極力克制，卻忍不住心底一陣陣顫栗。
鷹啼？
如功是想告訴她，他已經破解了自己與宋璽元之間的交流密碼？
她死死咬著唇，不再說話了。
可是如功並沒有就此罷休：“說來也是巧，貧僧與這位奇人一路同行，倒是經過了一處破敗的村落。進去一打聽，這裏竟然是小施主的故鄉舊居啊！”
變故一重接著一重，左玉的心緩緩下沈。既然如功都已經查到了武合村，那怕是知道了不少消息。
果然，如功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，仿佛要看透她的內心：“在村裏，貧僧倒是聽了不少故事。小施主自幼家貧，可是自從宋施主母子搬到了武合村上後，小施主的日子倒是一日日好過起來了。”
“難不成，這紫雲缽竟然與宋施主母子也有些淵源？”
如功的話音一落，左玉便不由自主十指一蜷。即便她很快便作出一副疑惑的表情，可是這點小動作還是沒有逃過如功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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